杜甫五律《东屯北崦》读记

（小河西）

此诗作于大历二年（767）冬，时杜甫居夔州东屯。东屯：夔州地名。详见《杜甫五律<自瀼西荆扉且移居东屯茅屋四首>读记》。

东屯北崦（杜甫）

盗贼浮生困，诛求异俗贫。空村惟见鸟，落日未逢人。

步壑风吹面，看松露滴身。远山回白首，战地有黄尘。

【注释】崦(yān)：指隐曲之山；泛指山。《望中条》（唐-唐彦谦）：“崦深应有寺，峰近恐通桥。”《题山寺》（唐-姚合）：“千重山崦里，楼阁影参差。”

浮生：人生。《庄子-刻意》：“其生若浮，其死若休。”《飞仙阁》（杜甫）：“浮生有定分，饥饱岂可逃。”

诛求：强制征收。《左传》襄公三十一年：“以敝邑褊小，介于大国，诛求无时，是以不敢宁居，悉索敝赋。”《白帝》(杜甫)：“哀哀寡妇诛求尽，恸哭秋原何处村。”异俗：不同的风俗；异域或异域之人。《答张士然》（晋-陆云）：“百城各异俗，千室非良邻。”

战地：时巴蜀一带常有局部战乱。【《将晓二首》（杜甫）：“巴人常小梗，蜀使动无还。”】

【大意】盗贼作乱使漂泊的人们困顿，官府强征使夔州百姓贫困。日落之后走进山村，惟见鸟飞未遇一人。在山谷行走山风吹面，抬头看松，露水滴身。回转白头遥望远山，似看到战乱之地黄尘滚滚。

【诗意串述】这首诗写路经北崦有感。首联即直抒胸臆。盗贼（叛乱的军阀、入侵的外敌）使漂泊逃难的人困顿，官府的诛求使当地异俗百姓贫困。次联写北崦所见。落日时分只见鸟飞未遇村人。（一：战乱和贫困导致人少。二：乱世盗贼多，百姓早早闭户关门。）三联北崦景色。走进山谷寒风扑面；抬头看松寒露滴身。（萧瑟凄寒之景。）末联写北崦远望。回首远山，似能看到战地黄尘。后三联皆对首联铺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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